风一恣

雁俏双节快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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俏如来大约三十五岁的时候收了个小徒弟，十四五岁，模样俊俏，人也乖巧，人人见了都说像少年时候的俏如来。

俏如来有点不乐意。什么意思？是说我现在不乖巧了吗？我前辈、壮士、先生喊得少了吗？

身边的人安抚说，他们应该是说模样……

差不多同个时间，上官鸿信也收了个徒弟，差不多的年纪，模样也好，更乖巧，人人见了都说像少年时候的上官鸿信。上官鸿信对此没什么意见，他照例哈一声，说过几年我杀他，他杀我，皆大欢喜。

俏如来是大孝子，起名上没敢压他父亲一筹，慈祥地叫徒弟俏仨。人人都说这听着别说活不过一部戏，更像是凑人数的群演。不过，这是背地里说的，见面要说他徒弟俏地三四五六的。

上官鸿信到底是皇家出身，行事作风总气派点，数字不能小了，给徒弟起名雁五。徒弟挽臂发问，是我多了个二吗？而且咱拢共现在不就是四个人吗？

上官鸿信拍着老寒腿说，雁四听着不太吉利，之后又补充，其实吧，你这名就和以前叫招弟、引妹的是一个意思。

俏如来算是个模范师尊，徒弟的吃穿住行、身心智武样样抓，嘘寒问暖，悉心教导，除了因为他是危险和混乱的旋涡中心，导致俏仨常年也处于危险和混乱的旋涡之外，可以说是九界最优秀的师尊也不过分。

上官鸿信就不太是合格师父了，教育准则是哪里危险那里去，哪里混乱哪里去。没有危险也要制造危险，没有混乱也要搅起混乱。俏如来看不下去，想着自己好歹也是“师叔”，一个也是带，两个也是带，干脆把雁五也带在身边，和俏仨一起时常体验危险和混乱的旋涡。

雁五：我这有什么区别？

俏仨：……大概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。

上官鸿信不用带娃，更闲了，能去制造更大的危险和混乱。

俏如来有些头疼，语重心长教导俏仨和雁五不要学他们师叔/师尊：

你们可以学他武功，也可以学他思考，但别学他坏心。

两个小辈很乖地回答：我们主要想学他脸。

俏如来有些心梗。

有自己的前车之签，俏如来早早就给俏仨和雁五讲历史课。他讲究不隐瞒、不虚报、凡事透明、公开，早早就把墨家前后左右那些事情通通抖出了包袱，摊在台面上，包括那时候神神秘秘的三大件。

俏仨举手。

俏如来说，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问题。

为什么我们要有诛魔之利。

因为魔族是个很厉害的种族。没有干不过。

为什么会有这么作弊的种族？大家不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吗？

……玄之玄那么矮都没问过。

等说到这个的修炼和继承，雁五就唰地举手，我知道！

俏如来伸手说这位学生请作答。

雁五讲得很豪气：师尊说了，这个好整，算练武捷径，捅一刀胜过十年修炼，质量好，有保障，童叟无欺。师尊也说了，我要能捅死他，寰宇韶空卷就是我的了。

俏如来想撕了上官鸿信。

雁五和俏如来相处和睦，俏仨就不这么幸运了，他觉得他师叔看他眼神总是要冷好多个度，他去师尊那里寻求答案。

俏如来说，那是上官鸿信嫉妒你帅。

并补充，别理他。

不能不理，上官鸿信喊他过去，他还得屁颠屁颠过去。

还得很谦恭地狗腿：我还是觉得师叔帅。

师叔一声不吭，俏仨战战兢兢。

师叔开始迂回，问学习、问作业、问昨晚睡得好不好，问今天和雁五在山上掏了几个鸟窝。

俏仨一边回答一边溜眼去看师叔拍桌子的不耐烦的手。

铺垫够了，师叔问，你师尊告诉你血继的事情了？

说了，俏仨回答，他说将来某一天会找个好日子，让我送他去仙山，到那里好吃好睡。

上官鸿信有些呼吸不顺。

良久他问，你会听你师尊的话？

当然！俏仨答得很自豪，师尊说了，我俩都要好好听话，已经有一个耗他的了。

？

师尊说了，他那一头白发都是师叔给耗的。

？

他说，您左一个噶意失败，右一个制造英雄，竟然连他一根黑头发都没放过。

上官鸿信想找俏如来谈谈。

谈的时候是个好天气，秋高气爽，前后窗子开着，院子里的树叶变黄，飘落下来自成景致。两个徒弟本来在打扫院子，后来干脆挥着大扫帚你追我赶，静谧里稍了点热闹，是难得的安宁时候。

俏如来靠着窗子，说，算算时间，差不多。

什么差不多？上官鸿信一旁冷眼看过来，教十年，捅你一刀子？

……总是要做的。

明明现在不是必须。

这是传统，就像端午吃粽子，中秋吃月饼一样。

哈。你倒想得开。

一说起这个话题，两人就要闹别扭，一闹别扭，就使气劲对着轰，彼此没事，屋外的两个小孩被冲了老远。

拍着身上的土回来，就看见上官鸿信甩着气鼓鼓的披风出走了。

上官鸿信常出去搞事，他们已经习惯了。

但连着几天太阳升起落下都没回来。饮食立即成了问题。

前两天两人看着脸色不好的俏如来不敢说话。

第三天终于忍不下去，看着桌上一盘没油水的寡淡青菜和没啥米的粥，情深意切地说，

想师叔/师尊。

俏如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，对两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：你们这样，等我去巡回九界时，就把你们托付给银燕叔叔。

两人迅速表示我错了：求把我们托付给师叔/师尊。

那和带着你俩有啥区别？

又吃糠咽菜两日，两个徒弟提着扫帚望着路尽头。

这马上要过中秋了，师叔/师尊还不回来啊。

屋里俏如来出声警告：过中秋，是要一家团聚，咱们姓史的回去团聚哈，没那姓上官的什么事。

早先史艳文大抵是觉得终于见到第三代了，见了俏仨雁五高兴得很，大手一挥，给两人起名史真诚和史守信。

史罗碧：史艳文你可真当起名是爱好。

戮世摩罗：史艳文你看好这不是大孙子欸！

上官鸿信中秋当天早餐过后推开了屋门。三个人正一边彼此催促，一边磨磨蹭蹭。

啊，赶上了。

赶上什么？俏如来随口问，语气比节气凉。

不是回正气山庄过中秋吗？上官鸿信答，又指了指两小的：动作迅速点。

两个孩子撒欢地跑了出去。

一点也不介意俏如来的冷漠，上官鸿信又举起手里的东西给俏如来看，

羽国给皇家进贡的月饼，都卖脱销了，我通夜守着烤的。

天气更凉，风景单薄，只是太阳暖好，身边有人作陪，将前往家人之处，便不觉得萧索。

走在前一步的上官鸿信开口：

我想过了，你要下定决心，等你徒弟一动手，我就给我脑门一粒断云石。不会让你一个人就是了。

俏如来沉默，片刻后答他，我倒希望你死在前头，这样我也就无所挂牵。

这有何难，需要时你说话。

地上有两个人影，虽然看起来一前一后，但是却是依偎在一起的。

前面那个影子停下了，是上官鸿信转身伸过手，

“来，牵着。”

---完---